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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[美]悉達多•穆克吉 來源:全球華人抗癌新藥網 發佈時間:2016-09-19

《眾病之王:癌症傳》

基本資訊

作者:[美]悉達多•穆克吉

譯者:李虎

出版社:中信出版社

ISBN:9787508638119

版次:1

商品編碼:11169785

包裝:精裝

開本:32開

出版時間:2013-02-01

用紙:膠版紙

頁數:552

正文語種:簡體中文


內容簡介

《眾病之王:癌症傳》是一部飽含人文主義色彩的社科文化著作。作者悉達多•穆克吉歷時六年,憑藉翔實的歷史資料、專業文獻、媒體報導、患者專訪等眾多資訊,向讀者闡述了癌症的起源與發展,人類對抗癌症、預防癌症的鬥爭史。作者借由醫學、文化、社會、政治等視角透露出一種社會化關懷;生動、文學性的寫作手法展現出鮮活的人物和歷史事件,讓讀者為之動容。


作者簡介

悉達多•穆克吉(Siddhartha Mukherjee),印度裔美國醫生、科學家和作家。

哥倫比亞大學醫學中心癌症醫師和研究員、哥倫比亞大學醫學院副教授。

悉達多•穆克吉畢業於斯坦福大學、牛津大學和哈佛大學醫學院,在牛津大學獲得致癌病毒研究的博士學位,並在讀書期間榮獲羅氏獎學金。他的實驗室主要致力於運用新型生物方法開發抗癌藥物。他曾在《自然》《新英格蘭醫學期刊》《神經元》《臨床研究雜誌》等期刊,以及《紐約時報》《新共和》等報刊上發表過文章和評論。


目錄

[眾病之王•癌症傳]

[作者記]•

[引子]•

[第一部分]•“黑色體液,淤積不化”•

[第二部分]•缺乏耐心的戰爭•

[第三部分]•“如果我不能好轉,你會拒絕收治我嗎?”•

[第四部分]•預防就是治療•

[第五部分]•正常自我的扭曲態•

[第六部分]•長期努力的碩果•

[致謝]•

[悉達多•穆克吉訪談錄]•

[詞彙表]•

[譯者附記]•


精彩書摘

引•子

2004年5月19日上午,在麻塞諸塞州的伊普斯維奇(Ipswich),卡拉•裡德(Carla Reed)從頭痛中醒來。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,30歲,幼稚園老師。她後來回憶,“那不是普通的頭痛,而是腦袋的一種麻木。這種麻木立即告訴你,發生了某種可怕的疾病”。

這種可怕的疾痛,已經持續了近一個月。4月下旬,卡拉發現了背部的少量瘀傷。它們在某一天的早晨突然出現,像奇怪的皮膚紅斑,在後來的一個月中,擴大,然後消失,在她的背上留下了地圖一樣的瘢痕。幾乎在不知不覺中,她的牙齦開始漸漸地變白。卡拉曾是一位精力充沛的活潑女子,習慣於每天花幾個小時和五六歲的孩子們在課堂上追鬧。但是,到了5月初,她幾乎連走上樓梯都很困難。有些早晨,她精疲力竭,無法站起,只能四肢著地,在自家的走廊裡爬行,從一個房間爬到另一個房間。她每天要斷斷續續地睡上12到14個小時,醒來時仍感覺到壓倒性的疲憊,只得把自己再拖回到沙發上補覺。

在這四個星期裡,卡拉和她的丈夫一共去看了兩次全科醫生(和護士),但是她每次去醫院,都沒有進行檢查,醫生也沒有給出任何診斷結果。幽靈般的疼痛在她的骨頭上出現,又消失。醫生笨拙地摸索了一些解釋,也許是偏頭痛,並要求卡拉試一試阿司匹林。但是,阿司匹林反而加重了卡拉的白牙齦出血。

卡拉性格開朗、合群、熱情洋溢。對於自己疾病的起伏,她感到更多的是困惑,而不是擔心。她從小到大,未患過重病。醫院對她來說,是一個抽象名詞;她從來沒有看過或諮詢過專科醫生,更不用說諮詢一位腫瘤學家了。她想像和編造了各種理由來解釋自己的症狀——過度勞累、抑鬱、消化不良、神經衰弱、失眠。但是最終,一種本能的意識——一種“第七感”——告訴卡拉,一場急性的災難,正在她的體內醞釀。

5月19日下午,卡拉把她的三個孩子託付給鄰居,然後自己開車再次來到診所,要求進行驗血。醫生開單進行常規檢查,查她的血球計數。化驗師從她的靜脈抽出一管血,仔細地看了血的顏色,顯然很關注。從卡拉的靜脈中抽出的血液泛著水色、蒼白,如同稀釋過了一樣,已經不像血了。這一天餘下的時間就是等待,但沒有任何消息。第二天早上,卡拉在魚市接到了電話。

診所的護士在電話中說:“我們需要再抽一些血。”“我什麼時候去?”卡拉一邊問,一邊盤算著忙碌的一天。她記得自己曾注意過牆上的時鐘,一塊半磅 的鮭魚魚排正在她的籃中融化,如果她離開太久,恐怕就會變質了。

最後,一些習以為常的細節彌補了卡拉對疾病的回憶:時鐘、安排拼車、孩子們、裝滿蒼白血液的試管、沒有來得及洗澡、陽光下的鮭魚、手機裡急促的聲調。護士說了些什麼,卡拉已經大部分都記不得了,似乎只是一般意義上的催促。她回憶護士說:“現在就來,現在就來。”

5月21日上午7時許,我聽說了卡拉的情況。當時,我正在波士頓,坐在從肯德爾(Kendall)廣場到查理斯街之間飛馳的列車上。我的尋呼機上短信閃爍,隔斷的文字冷漠地告訴我,有急診。“卡拉•裡德/白血病新患者/14層樓/到後請速來。”列車沖出幽長的隧道,麻塞諸塞州總醫院的玻璃塔樓突然跳進視野,我看到了14樓的房間窗戶。

我猜,卡拉正獨自坐在其中的一個房間,體驗著驚恐與孤獨。房間外傳來瘋狂忙亂的嘈雜聲。裝有血液的試管,在病房和二樓的實驗室之間穿梭。護士帶著化驗標本奔走,實習醫生在為早間報告收集資料,蜂鳴器不停地閃爍,報告、表單被送出來。在醫院深處的某個地方,一架顯微鏡在上下調節,鏡頭聚焦於卡拉血液中的細胞。

我能相當肯定地感覺到這一切,這是因為,急性白血病患者的到來,會為“醫院的脊椎”注入一陣戰慄。從樓上的癌症病房,到深埋在地下室的臨床實驗室,無不隨之顫抖。白血病是白細胞發生的癌症——癌症最具爆發性、暴力性的化身之一。病房護士往往會提醒她的患者,得了這種病,“即使是被紙劃傷也很危險”。

對於在培訓期的腫瘤學家來說,白血病也是一種特殊的癌症化身。它的惡化速度、嚴重性和無法阻擋的癌細胞擴散程度,往往逼人做出快速、極端的決斷。罹患這種疾病非常可怕,觀察與治療這種疾病,也同樣令人毛骨悚然。一旦白血病入侵,身體就被推到脆弱的生理極限——體內每一個系統(心臟、肺、血液)的運行,都遊走在刀鋒邊緣。護士把卡拉病例中不清楚的部分向我做了補充:醫生進行的血液檢查顯示,她的紅細胞指標嚴重不足,不到正常的1/3。她的血液中充斥著數以百萬計的惡性白細胞,而不是正常的白細胞——用癌症的術語來說,叫“母細胞”。卡拉的醫生,終於跌跌撞撞地做出了正確的診斷,把她送到了到麻塞諸塞州總醫院。

卡拉房間外的走廊漫長而空曠,泛著殺菌劑光芒的大廳地板剛剛被稀釋的漂白劑拖過一遍。我在大廳裡快速地流覽了她需要做的各項血液檢查,同時,我在頭腦中排練著即將和她進行的談話。我悲哀地意識到,即便自己的同情中也摻雜著矯情與公式化的成分。這是我做腫瘤學“研習員”的第十個月——這是一個為期兩年的“沉浸式”醫學專案,用來培訓癌症專家,我感到自己仿佛已被重力壓到了最低點。在這十個月中,有說不出的辛酸和困難——數十名在我照顧之下的病人已經死亡。我感到,自己對於死亡和悲涼,正在慢慢變得麻木,對於持續不斷的情感衝擊,我已經變得“免疫”了。

在這家醫院,像我這樣的癌症研習員,一共有七名。從紙面上看,我們似乎是一支強大的力量:我們是五所醫學院和四家教學醫院的畢業生,受到的醫學訓練和科學教育加起來共有66年,我們一共擁有12個研究生以上的學位。但這些苦讀的年頭和顯赫的學位,並沒有讓我們為這個培訓項目作好準備。醫學院、實習和住院醫生的生活,對人的身體和精神一直是一種折磨。但做“研習員”的頭幾個月,頓時令那些曾經的生活相形見絀、如同兒戲——以前的生活,簡直是在上“醫學幼稚園”。

在生活中,癌症能夠消耗、吞噬我們的一切。它闖進我們的腦海,佔據我們的記憶,滲透我們的每一次談話、每一個想法。作為醫生,如果我們發現自己沉浸於癌症之中,那麼,我們的病人就會感到這種疾病幾乎會吞噬掉他們的生活。在亞歷山大•索爾仁尼琴(Aleksandr Solzhenitsyn)的小說《癌症樓》(Cancer Ward)中,年輕的俄羅斯人帕維爾•尼古拉耶維奇•盧薩諾夫(Pavel Nikolayevich Rusanov),在45歲左右時發現脖子裡長有一顆腫瘤,並立即被發配到地處寒冷北方的一所無名醫院的癌症病房中。給盧薩諾夫下的癌症診斷,其實僅僅是存在癌症跡象,就為盧薩諾夫判了死刑。疾病剝奪了他的身份。人們給他穿上了病號服(這種殘酷的服裝,是一齣悲喜劇的道具,就像囚犯的連身囚服一樣頹喪),對他的行動採取絕對控制。盧薩諾夫發現,被診斷出患有癌症,就等同於進入了一座無邊無界的“醫療勞改營”,甚至比他所拋下的社會,具有更多的侵入和致癱效應。(索爾仁尼琴可能打算用荒謬的、極權主義的腫瘤醫院,來比擬醫院外荒謬的極權主義國家,但是,我曾向一位患浸潤性宮頸癌的女人詢問這種“相提並論”,她諷刺地說,“不幸的是,我並不需要任何隱喻來閱讀這本書。癌症病房就是我受拘的國度、我的監獄”。)

作為一名正在學習照顧癌症患者的醫生,我很難體會癌症患者這種被監禁的感覺。但即便只是旁觀,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它的力量——一種密實而持續不斷的拉引力,要把所有的事和所有的人都拖入癌症的軌道。在我進入該項目的第一個星期,一位剛剛從“浸潤項目”結業的同事把我拉到一邊勸我,“這就是所謂的浸潤式培訓項目,” 他壓低了嗓子說, “但‘浸潤式’的真正意思是‘淹死’。不要讓它影響到你所有的一切。你需要有醫院以外的生活。你需要這個,否則你會被吞噬的。”

可是真正要做到生活工作分開實屬不易。在醫院的停車場,高亮的氖光燈打在冰涼的混凝土地面上,我每天的巡視工作結束後,就在這裡度過晚上的最後時光。白天的工作讓人頭昏腦漲、魂不守舍,身後汽車收音機裡茫然地傳來劈啪的聲音。患者的病情讓我憂心忡忡,我不由自主地試圖在頭腦中重新梳理這一天裡發生的事情,審視自己的判斷和抉擇是否正確。

對66歲的患肺癌藥劑師的用藥都已經失敗了,值得為他再做一輪化療嗎?對一位26歲患霍奇金淋巴瘤的女人,是採取一種已經試驗過的強大藥物組合治療好呢,還是選擇(可能能保留生育能力的)更具實驗性質的藥物組合治療好?前者要冒失去生育能力的風險,而後者則可以保全生育能力。那個患了結腸癌、講西班牙語的三個孩子的母親,幾乎難以讀懂同意書上那些程式化、謎一般的文字;是否應該讓她參加一個新的臨床試驗?

在對癌症日常治療的工作中,我只能透過檢測儀器那色彩飽和度變化的細節,才能判斷他們的生命與命運,他們在竭力上演,而我,就像在觀看對比度調到很高的電視。我不能從螢幕上移開,儘管我本能地知道,這些經歷是戰勝癌症的更大戰鬥的一部分,但它的輪廓卻遠遠超出我力所能及的範圍。作為一名新手,我渴望瞭解歷史;但同樣作為一名新手,我無力想像這種歷史。

但是隨著我走出這兩年研習工作帶來的莫名苦痛,我更急迫地想瞭解關於癌症的更宏大的故事:“癌”有多大年紀了?我們對癌鬥爭的根源是什麼?或者,如病人經常問我的:我們在對癌戰爭中,處於何處?我們是如何到達這裡的?是否這裡就是終點?甚至,這場戰役究竟能否打贏?

正是在試圖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,產生了創作此書的動機。在鑽研癌症這種“形態多變的疾病”的時候,我是在面對歷史,用過去解釋現在。2500年前,36歲的阿托莎(Atossa)身患Ⅲ期乳腺癌,她的絕望與悲憤久久地回蕩在耳邊。這位波斯王后用布裹住自己癌變的乳房,藏匿起患病的軀體,然後以一種毅然決然與先見之明的態度,極其憤怒地要求手下的奴隸用刀把她的乳房割下來。曾有一位病人的願望就是切除她滿是癌細胞的胃。正如她對我說的,“不留殘餘”。讓人想起了“19世紀時迷戀于‘完滿’的外科醫生威廉•霍爾斯特德(William Halsted)”,他通過較大面積的毀形性手術,切除癌症;他所希望的是:切得越多,就意味著越能治癒。

千百年來,在這些醫療層面文化層面和隱喻層面的理解之下,暗潮湧動的,是對這種疾病的生物學認識。而這種認識往往隨著時代的前進,發生根本性的嬗變。現在我們知道:癌症,是由某一單個細胞的生長失控引起的疾病。這種增長是由突變引發的——DNA的變化特別地影響了基因,“煽動了”無限制的細胞生長。在一個正常細胞中,強大的基因回路調節著細胞的分裂和死亡。但在癌細胞中,這些回路已被打破,釋放了一個不停分生的細胞。

這種看似簡單的機制(細胞毫無障礙的生長)能夠位於這個怪誕多形的疾病的核心,證明了細胞生長具有深不可測的力量。細胞分裂使生物體能夠成長、適應、恢復和修復——讓生物體能夠生存。而這種機制一旦被歪曲和解縛,它就可以讓癌細胞生長、繁榮、去適應、去恢復、去修復——以我們的生命為代價,去實現癌的生存。癌細胞(比正常細胞)生長得更快、適應得更好。癌是我們自身的一個更完美的“版本”。

因此,對抗癌症的秘密,就是要找到方法,防止易感細胞發生突變;或者消除突變細胞,又不損害正常生長。這一觀點看似簡單,但卻掩蓋了任務的艱巨性。惡性生長和正常生長,在遺傳基因層面是緊密地交織在一起的;要把這兩者區分開,可能是我們這個物種面臨的最重大的科學挑戰之一。癌症是生在我們的基因組裡的:對我們的身體來說,解放了正常細胞分裂的那些基因,並不是“外來者”,而恰恰是“曾執行關鍵細胞功能的基因突變、自我扭曲的版本”。而且,癌症根植於我們的社會中:隨著我們這個物種壽命的不斷延長,也不可避免地會釋放惡性增長(癌基因突變隨著衰老而逐漸積累,因此,癌症在本質上與年齡相關)。如果說我們在尋求長生不死的話,那麼,從一種執拗的意義上說,癌細胞也在尋求長生不死。

 “要準確地說出,下一代科學家將怎樣進行研究,才能區分開惡性增長和正常生長的糾纏?”這仍是一個謎。正如20世紀生物學家霍爾丹喜歡說的,“宇宙”不僅比我們設想得更奇特,而且比我們所能設想得更奇特。科學的軌跡也正是如此。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:未來的故事無論怎樣展開,都會打上過往人類曾經嘗試各種努力的烙印。曾有作家說,癌症是人類疾病中最“兇狠陰險的敵人”;而對抗癌症的故事,則充滿了創造力、適應力和毅力。但是,這也將是一個充滿傲慢、狂妄、專制、誤解、空想和騙局的故事。猶如30多年前的故事一樣——人們狂妄地預言,這種疾病幾年之內就可實現“治癒”。

在這間空蕩蕩的消毒病房裡,卡拉打響了自己的“抗癌戰爭”。我到的時候,她正坐在床上寫東西,有一種特別的平靜,像一位元記筆記的學校教師。(她後來回憶道:“什麼筆記?我只是在把同樣的想法,寫了又寫。”)她的母親經過一個通宵的飛行,紅著眼睛、淚眼婆娑地沖進房間,然後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搖擺,默默地看著窗外。卡拉身邊的各種喧囂,幾乎已經一片模糊:護士把液樣送進送出、實習生穿戴口罩及護袍、抗生素被掛在輸液架上,給她的靜脈進行注射。

我盡我所能地向她說明當前的情況,並解釋她未來的一天將奔波於實驗室之間進行各種檢查。我會提取一份骨髓樣本。病理學家將進行更多的檢查。但是,初步的檢查已表明,卡拉患的是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。這是兒童癌症中最常見的形式之一,但在成人中是罕見的。這種病(我在這裡停頓了一下,抬起眼睛,表示強調),常常是可以治癒的。

可以治癒——卡拉點點頭,她的眼神明亮了。不可避免的問題懸在房間的空氣中:可治癒的幾率有多大?生存率是多少?她生存下來的機會是多少?治療需要多長時間?我擺出了我的計算:一旦確診,化療將立即開始,持續時間超過一年。她被治癒的機會是30%左右,每三個人中,有略少於一個人可以治癒。

我們繼續談了一個小時,也許更長。上午九點半,我們腳下的城市已被攪弄得完全清醒了。我起身走出病房,外面的冷空氣迎面撲來,門在身後撞上,將卡拉封在了屋裡。

……